十六盅

队长生日当天，巴基早起写了封短小情书。

【史蒂夫罗杰斯102岁生日快乐，英雄永不落幕。】

接上篇黎明情话 

尊敬的罗杰斯队长：

此刻是美国时间7月4日6时13分，美利坚合众国正庆祝她21世纪20年代的第一个独立日。原107步兵团巴恩斯中士、复仇者联盟现役成员冬日战士，代表美国人民向美国精神送上最诚挚的节日问候，并递您3.27亿个吻。

夏季昼长，天已大亮，街道充盈着假日独有的清闲与喜气，欢腾更胜往日。你拒绝了政府高层电视演讲的邀约，选择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奖励你我一个放纵的清晨。昨晚我还在餐桌上为这一消息对你感激涕零，乖巧地咽下一整碗郊外流浪汉都未必肯尝一尝的土豆酱油汤，甚至在心里默默盘算，如若今早的所谓“放纵”足够酣畅淋漓，我便试试那种初生牛犊赖以生存、却日常被我偷偷倒进洗碗槽的白色液体。

但自由女神在上，史蒂夫罗杰斯先生，这样一个穿红白蓝紧身衣跳舞都不嫌尴尬的好日子，您所谓的“放纵”居然是场睡到地老天荒的懒觉，这可真是令牛失望。

好吧，只是个玩笑。我难得有机会在清晨欣赏熟睡的你，如同自万米高空俯瞰最威严奇绝的圣地。这有点儿奇妙，那个背盾牌、穿战衣、骑着哈雷机车所向披靡的四倍力兵人，此刻套着白衬衣柔软地裹在床单里，胸膛起伏、呼吸绵长——比起美国精神的化身，倒更像一条搁浅海岸的温顺鲸鱼。史蒂夫罗杰斯也许早就成了全美姑娘的梦中情人，是世界人民的超级英雄，可此时躺在我身边的小子却仍如布鲁克林的16岁少年，是独居巴恩斯海的神灵，是点亮冬日的唯一恒星。

也不知到底是谁的主意，三月里你送我一颗命名为巴基巴恩斯的星星。它嵌在一团绚丽的星云里，闪烁着幽冷执着的微光——你说那是因为它距离地球过分遥远，事实上这家伙比20个太阳还要炽热明亮。我在心里笑这花了大价钱买的小把戏，却又忍不住回头莽撞地吻你一往的情深。

喘息间隙里你说我就像是那颗星，偏见和恐惧迫人远离，“我的巴基耀眼了一个世纪，他们只是还未察觉你的光。”我抑制不住这一百多岁还躁动不已的老心脏，一边捉你的舌头一边分辩这样明明很酷，没说的是，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光。

从布鲁克林到欧洲战场，从瓦坎达再回到纽约，多少年来我们一直并肩作战——突围九头蛇实验基地时、偷袭纳粹武装营地时、在瓦坎达对付一群宇宙疯狗时，我以巴恩斯中士、以冬兵、以白狼的身份，架着枪永远站在你身后。我们彼此依赖相互扶持，默契无间得仿佛一人。我曾想就这样一生做你百步穿杨弹无虚发的狙击手，掩护我最强健勇猛的先遣兵。史蒂夫，我一生的光与荣耀都同你有关。

如今你我也有一百多岁了，星海无尽、光阴无穷，在我可预见的未来人生里，唯世界尽头的爱和相伴有意义。

我们的漫长人生是场浩渺的灾难，你我彼此救赎着才勉强靠岸，最后一次着陆用了七十多年。可每当我觉得人生已经烂无可烂，想干脆卸下左臂颐养天年、让那些背负了过久的追求和责任见鬼去时，是你总能唤醒我对自由精神的执念。

“自由的代价是高昂的，一向如此。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，如果我是唯一一个，那也没关系，但我相信，不会只有我一个。”

不会只有你一个，我的队长，如果史蒂夫罗杰斯从不低头，那么巴基巴恩斯也永不后退。

史蒂夫，你将是我永不遗失的引航星。

有个把国旗穿在身上的胖男孩这会儿正扒着窗台往屋里看，小肚子拱起一个圆滚的山丘——这是我们今早招待的第三个信差，此后还会有第五个、第十个。傍晚时候信箱将塞满精致的卡片，家里冰箱新添的水果也几个星期都不能吃完——自打史塔克朝媒体泄露了你的生日，我们每年独立日都有这样的优待。关于此，你不曾对我说过什么，但眼睛藏不住的笑意里，我能看出“一切都值得”。

娜特刚刚传简讯来问今晚生日派对的准备工作要不要她帮忙，我的想法是没人会拒绝免费劳动力，甚至希望她闯进山姆家，举着枪把那只懒惰的小鸟也绑架过来。队长看起来并不打算say no，那就按我说的办啦。唉，可怜的山姆，他不知道他敬爱的队长睡得有多沉。

史蒂夫！不要再蹂躏那只倒霉的巴基熊了！我听得清清楚楚，它说它挤在你胸前没法呼吸！而且该死的，我想我十分懂它。

我回床上来了臭小子，把熊松开，我们以命换命。

差点忘了说，102岁生日快乐我的小史蒂维，吻你一千零一遍。

巴恩斯中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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